第11章 众志成城从黄毛手里救出老婆,梦境中深交路希娜催眠性交(催眠,口交,后入,榨精,修罗场榨精)

        (1)露娜的抗争

        雨还在下着,露娜跌跌撞撞地从小巷中走出,湿透的斗篷黏在她的身上,难受极了。

        没有行人的街道中间,一个白色的纤细身影站在街道中间,是路希娜,她的银冠已经摘下。

        她向着露娜张开双臂,而露娜也直接投入了路希娜的拥抱。

        “呜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做错了,路希娜,我是不是彻底地失败了,”露娜在路希娜的怀里痛哭,“我,呜呜,我做了那种事情,只是因为害怕,甚至对罗穆…………我,我真的错了,呜呜呜——我,呜呜呜呜——”

        “没有什么对错,露娜,就算是我,想到格里那一百名铁罐头骑士也会心惊胆战,感到后怕,我们都明白,我们都理解。但是,你,真的打算从了格里吗?让那个讨厌鬼吃到肉?太便宜他了。”路希娜抚摸着露娜的秀发,任凭着大雨将两位佳人完全打湿。

        “我不知道,路希娜,我真的不知道,”露娜抱紧了路希娜,“我好害怕,我想拒绝,我想自由,但我害怕,我甚至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我就感觉自己在山洞里走着,我不怕那些黑暗中的怪物,我有剑,但我怕洞外的阳光,我怕洞外的天地,我怕未知,怕没有他的每一天。”露娜绞尽脑汁地描述着她的感情,尽管她的神经已经被悲伤搞得疲劳且麻木。

        “我听罗穆说过那次‘梦境’,那确实很不可思议,我想那是因为你从小就被你那该死的父亲牢牢控制,克劳狄斯家族和科尔涅利家族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全都是变态控制狂。你看我,脱离了家族后也活得好好的,你的恐惧很一部分是二十多年来生活的惯性导致的…………露娜姐,露娜,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露娜泪如雨下,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何而悲伤。

        “那你为什么哭成这样?你在伤心什么?离开罗穆那个男人身边吗?”

        露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有觉悟。”

        “被格里那个混蛋命令吗?被他禁锢你的自由吗?”

        露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有自由。”

        “一如既往的被家族剥夺了一切吗?小时候的木剑,那把短剑,‘自由礼赞’,母亲的爱,父亲的称赞,家庭的温暖,哥哥的陪伴,乃至选择人生的自由和现在给你带来幸福的男人吗?!”

        露娜浑身颤抖了起来,她崩溃了,双手捂住脸颊,“别说了,我受够了!但,大小姐她——格里他说…………”

        “我能猜到,”路希娜眼中一凛,“有我在,有尤利西斯伯爵在,就是天塌下来也绝不是那个混蛋娶了索菲娅,你放心,倒不如说,你也清楚,露娜,静下心来,想一想,你不是一无所有,即使面对着你的哥哥,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你的贵族风范呢?你的贵族思维呢?你是男爵,是骑士,你的父亲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抢走你的任何东西了,你的哥哥同样!”

        “…………我好害怕如果我不从——”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路希娜用力地晃了晃露娜的肩膀,“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总是那么害怕失败你又是怎么挥剑杀敌的?露娜,你把罗穆和索菲娅看得很重,我知道,他们也是你的弱点,你的死穴!但格里,你的父亲,那些混蛋也知道,你不能再当一个提线木偶了你知道吗?!告诉我,诚实地告诉我,你想离开我、离开大小姐、离开罗穆,上了那个狗娘养的的床吗?!”

        “不!”露娜发出了尖锐的悲鸣,其中透着出离的愤怒,“我不想,我不想!我还想和你一起相处,我还想继续陪伴大小姐,我还想和罗穆结婚,给他生孩子,陪他一辈子,我不想把我的身体献给第二个人!”到最后,露娜几乎是吼出来的。

        “很好,露娜,你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路希娜轻轻地抿了抿嘴角,继续抚摸露娜的秀发。

        “心里舒服一些了,可我身上还是没劲,像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我这样根本拿不起剑,这样软弱的我——没人会喜欢的。”露娜低下了头,眼泪中带着自卑和悔恨,“封闭内心,遇见家族便会屈服,喜欢逃避的软弱女孩,不配得到幸福的。”

        “罗穆从来就没放弃过你,”路希娜继续抚摸着,安抚着,像一个慈母,“我也是,露娜,你在家族的阴影下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几句话就让你站起来反抗他们,这不现实,我明白,你也明白,所以,去吧,露娜,我会去救你的,即便那是军营,不是一神教的领地,罗穆也会去救你的,哪怕那是地狱,我想他也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不要让他来…………”

        “你知道你拦不住那男人,无论你跑到哪里,他都会找到你,因为换过来,你也会这么做。”

        “…………”

        路希娜将象征着“圣事领主”的粉银绶带绑到露娜头上,“去吧,露娜,不要害怕,不要怯场,不要露馅,不要忘记有我们在你身后,作为你的挚友,我会尽我的全力,作为你的爱人,罗穆能献出自己的一切,还有她的那些朋友,他们都是善良之人,你有那么多靠得住的好朋友,怕那个飞扬跋扈的卑鄙小人吗?”

        “…………不要牵扯他们。”

        “你知道这不可能的,好了,去吧,我还记得,我妈妈还在的时候还说呢,我们俩长得真像,像亲姐妹一样。”

        “这个时候…………等等!”

        “去吧,露娜,去你该去的地方。”路希娜笑了笑,松开了露娜,在空中比了个十字,“祝你平安归来,路希娜。”

        露娜愣了愣,抿了抿嘴唇,“祝你平安归来,路希娜。”

        大雨倾盆,露娜消失在夜幕雨雾之中,而路希娜挎着军刀缓步走进了那个小巷当中。

        几分钟后,一个披着斗篷,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去,没两分钟就大笑着出来,连同他邪祟的笑声一起消失在了夜里。

        (2)在大雨中呐喊

        同时间,寒冷的夜里,亨利正就着烛台的火光,在客房里边搓手取暖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如罗穆所说,亨利和莱特一直在监视老威廉一家,既是关注妹妹拉兰提娜之后的生活,也是让新人莱特过过安稳日子,再说了,莱特心仪的姑娘海伦娜被卖到威廉家做工,莱特也愿意在这边多呆呆,如果海伦娜有什么不测提枪就上去找那个老东西算账!

        今天晚上,本来是亨利守夜,莱特睡觉,就在亨利就着烛台的火光给莱特那把大宝贝——他自己用炼金魔法硬搓出来的打米尼弹的米涅线膛步枪清洁保养,莱特一般是不会把这个大宝贝随便让别人拿的,但亨利也不是一般人啊,见到这种大宝贝手也不是一般的不老实,软磨硬泡下终于能摆弄这个所有男人都会爱的大宝贝了。

        亨利不知道给滑膛枪擦了多少遍后,屋外突然有了动静,亨利放下枪,悄悄探头出去,眼瞅着小威廉裹着斗篷跑了出去,便赶紧回屋把莱特叫醒,让他看住其他人,尤其是老威廉,自己提上双手战锤,披上链甲和斗篷就追了出去。

        亨利当然想死死咬住小威廉那个小崽子不放,但屋外下着大雨,亨利点不了火把也不会放光亮术,更别说比起找人,亨利对打架更在行,跟着小威廉窜进了个小巷后没多久就跟丢了,只能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

        漆黑的雨夜里,就算有守卫在主道上巡逻也作用不大,亨利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正所谓月黑风高天,杀人放火夜,这个大雨倾盆的夜里,不出点事情亨利是不信的。

        提着双手战锤,亨利走街串巷,他想到之前罗穆跟他讲的那些情况——

        新朗贝锡斯城冲突的开端始于格里对路希娜的挑衅和两人的决斗,几乎是同时,工场主和一些地下的手工作坊主开始绑架一些女人尤其是寡妇为他们无条件做工,要说这两件事没什么关系罗穆和亨利是不信的,路希娜更是不信,但他们都没有证据。

        绑架案的凶手们都出于自身的原因,但能几乎同时行动一定是有人煽动并策划了,亨利和罗穆不信刚刚来这里不久的格里会是这件事的主使,但一切事情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

        罗穆没有把露娜的事告诉亨利,但亨利的心思还是少见地敏锐了一把,他发现露娜最近忧心忡忡,也打听到了格里在军营里招妓女的这件事——他们在摆摊过程中和人们闲聊,发现人们,尤其是工商业从业者对这个格里怨言很大,可到底是什么怨言,又开始闪烁其词,最后才知道是生活作风问题。

        听说已经有清白的少女被祸害了。

        格里是露娜的哥哥,亨利是知道的,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亨利才明白这是克劳狄斯家族的家事,在找到足够的证据前,自己是插不了手的,就算那个正直的审判官路希娜也很难介入。

        需要找到格里的破绽,哪怕让他的绯闻坐实,也可以让露娜有理由和这个品行不端的哥哥划清界限。

        当然,亨利并不知道露娜已经离开罗穆去了军营,不然他一定得给露娜来一闷棍,把罗穆和露娜一起送出城去。

        越是想着有格里那个逼在惦记着露娜,亨利就越是急着找到小威廉,可今天晚上太黑了,又下雨,视线又差,环境又吵,情急之下,他甚至被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东西!”亨利大骂着站了起来,往后一看——

        一个醉鬼,虽然大雨冲刷掉了他身上的酒气,但手上的酒瓶和似有似无的酒气还是让亨利意识这个人喝醉了,“喂,大兄弟,醒醒,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亨利晃了晃他的肩,却发现他的头掉了下来,差点把魂都吓没了。

        仔细一看,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且他身上的白袍子,看这形制应该是一神教的神甫。

        “嘶——”亨利倒吸一口冷气。

        亨利认识这个人,他是这边一神教教堂的一名修士,在路希娜来这里上任之前就在这里当神职人员,整个教堂里就他一个酷爱喝酒,路希娜经常骂他,还扣过他的钱,他当时非常不爽地喝了个酩酊大醉,跑到亨利和莱特在多神教地盘上摆的摊位边大骂路希娜是个婊子,被亨利和莱特赶走了,所以亨利对他记得非常清楚。

        他怎么死了?

        亨利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今天怎么这么邪乎…………”亨利检查了一下他脖子上的伤口,切面整齐,一刀两断。

        “什么刀这么锋利——”亨利有些疑惑,但大大咧咧地性格让他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反倒是让他更想找到小威廉问个清楚。

        功夫不负有心人,亨利刚出去没多久就和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撞了满怀,亨利刚要抡锤子干他,就听见那人赶紧举起双手,“亨,亨利哥!是我!威廉!”

        “你小子?”亨利放下战锤,退后几步,“你小子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我,我——”小威廉被吓得浑身颤抖,嘴里的牙齿上下打架,说不出话,直到这时,亨利才发现,威廉身上的斗篷上有还没冲刷干净的鲜血!

        “你小子,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亨利吼道,“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雨,你出去干什么了?杀了人吗?老实交代!”

        “我,我不是故意的亨利哥,我,”小威廉快哭出来了,“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亨利举起了双手战锤,“你干了什么,老实交代!不然我的锤子可不长眼睛,说,是不是杀人了!”

        “是,是!”

        “好小子,你可真够有胆的!”亨利怒视威廉,“那,你杀了谁!那个神官吗?快说!不然让路希娜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小威廉被吓得不敢动弹,也不敢说出他到底杀了谁。

        “砰!”亨利用力地砸下锤子,把小威廉身前的地面都砸凹了下去,“说!”

        “是,是,”小威廉的声音越来越小,“是罗穆哥——”

        “谁?!”雨声太大,亨利没听见。

        “罗,罗穆哥。”

        “谁?!”亨利怀疑自己听错了,“大点声,说清楚,你想吃锤子吗?!”

        “是罗穆哥!是拉兰提娜的哥哥!军营里的一个流浪骑士让我拿着匕首——呕!”小威廉实在受不了了,大吼出来,然后结结实实地吃了亨利一拳。

        “你他妈的,”亨利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眼神好像能杀人,“你等着我之后怎么跟你算账!他在哪?罗穆在哪儿?!”

        “在,在那边——”小威廉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边那个,小巷,咳咳。”

        “快去教堂,找路希娜,找神官来救他,如果他死了,你和老威廉——哼!”亨利转身赶了过去。

        亨利冒着大雨呼哧带喘找了半天才到了那处小巷,但在那里他并没有看到罗穆,只有一点还没有被冲刷干净的血迹和几乎要被土腥味掩盖的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在那边警戒的卫兵。

        亨利第一时间被卫兵们找上了麻烦,但明人不做暗事,亨利也没有上头,几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当然,亨利没有把威廉供出去。

        卫兵们是得到消息才来的,可来了之后既没有凶手,也没有受害者,正打算收队就撞见了亨利,听到有神官被人斩首,卫兵咒骂着赶向了那边。

        也是够苦逼的,亨利如是想到。

        没有好朋友罗穆的消息,也没有额外的血迹乃至血腥味延向其他方向,亨利不禁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威廉骗了他,便赶往了教堂。

        离教堂不远的一条大道上,被大雨浇成落汤鸡的亨利又差点被绊了一跤,正想咒骂,一股很浓的血腥味突破了无处不在的土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子,他暗道不妙,朝下一看,是小威廉!

        “你怎么回事?!”威廉伤口正新,浑身颤抖,痛哼不断,一条胳膊直接利落地被砍断,丢到一边,似乎凶手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亨利哥,骑士——”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晕了过去。

        “杀人灭口?!”亨利不敢怠慢,举起双手战锤开始警戒,但已经有几个人摸到了身边——是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头披着的那种降低存在感的斗篷,该死!

        “都给我滚开!”亨利大吼一声,抡起战锤就向其中一人砸去,那人急忙躲闪,同时挥刀给亨利的左小臂上开了个大口子,霎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啊啊啊啊啊!”盛怒之下,亨利体内的某种力量被激发,他无视了疼痛和伤口对他的阻碍,直接横向一锤把那人的几根肋骨通通砸断,清脆的骨碎声无比渗人。

        那人也好像没有受到影响般一个下劈直取亨利首级,亨利一扭头躲了过去,身上的链甲杉结结实实地砍下了这次攻击,然后亨利冲上前去又一锤子把他的一边肩膀砸了下去,这下他才整个人斜了过来,被亨利一记冲撞撞倒在地。

        亨利两下锤翻了这个敌人,可后面的敌人还至少有两人,就算亨利以雷霆之势猛攻一人然后拼命前冲躲避后面的偷袭,大腿没有链甲杉防护的地方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喷溅出鲜血,和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浓浓的血腥味和土腥味混在一起,难闻极了。

        亨利赶紧转身站定身体,同时一记盲锤逼退敌人,他的呼吸粗重如牛,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在快速流逝,即使强大的愤怒让他肾上腺素飞速分泌,他的战斗力也在因为种种原因快速下降。

        大雨倾盆的响声掩盖住了打斗声,想要之前那队卫兵注意到这里还不如寄希望于亨利自己就可以一换二把他们全部锤翻!

        突然,“退后!蹲下!”身后,一声熟悉的怒吼附带着若隐若现的光亮,亨利赶紧退后,然后迅速蹲下,眼见一把一米六还有余的德式重型双手剑擦着自己脑袋顶抡了过去,把一个敌人直接拦腰砍断。

        这有什么好打的?另一个人直接跑了。倒在地上的敌人还想反抗一下,被重型双手剑一剑断肢,两剑结果。给亨利都看傻了。

        “是你,亨利,这里危险,快给我回教堂。”是托马斯修士!

        一米八还多的他右手拿着重型双手剑,剑尖垂地,左手将腿部流血不止的亨利扶了起来。

        “威廉在那边,救救他,还有救救罗穆,他被遇害了,但我们没有找到尸体!”亨利赶忙求助。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与神同在,亨利,你,你们都会没事的。”托马斯修士招呼着身后跟着的修士把威廉和他的手臂带回教堂。

        …………

        托马斯修士在教堂医疗间用圣光为亨利稳定了伤势,再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并且把他湿透了的衣服拿去烤干。

        亨利活动了一下确认没事后就穿好衣服,急不可耐地下了地:

        “威廉怎么样了?罗穆找到了吗?路希娜和露娜都跑到哪里去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托马斯你怎么用的是巨剑,你这么厉害的吗?!”托马斯修士摆了摆手,止住了亨利连珠炮一样的问题。

        “威廉救回来了,但手——太晚了。”托马斯修士摇了摇头,“你也是,先养伤,不要剧烈运动。”

        “现在哪有什么伤不伤的,罗穆呢?”“没找到,今天路希娜神甫预想的邪教徒袭击出现了,但大部分本地的修士已经放下了警惕,损失惨重。”

        “是不是格里那个狗娘养的干的?那些邪教徒胆子这么大?”“就算是,也没有证据,”托马斯修士摇了摇头,“只能说,路希娜神甫对邪教徒的预测很正确,他们确实有相当的教徒基础,并在里面有一定比例的战斗部队,现在,他们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亨利眉头紧皱,拎起了一旁的双手战锤,“不论如何,我兄弟罗穆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上回他被人照着肺来了个大的都没死,还有他老婆露娜,那么强的女人怎么可能屈服于那个瘪犊子,今天我非得都见到整人不成!”

        “先休息下,亨利先生,”托马斯修士拦住了他,“至少,等路希娜神甫回来,这么大雨,你一个人出去没胜算的。”

        “你们要离开教堂吗?”亨利眨了眨眼睛。

        “只要——”托马斯修士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砰砰砰——”有人进来了!亨利想要出去,但托马斯修士拦住了他,托马斯探了个头出去,朝着亨利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

        走进教堂的是个披着白色雨衣身穿银色盔甲戴着粉银绶带的少女,墨绿色的眼中古井无波,但右手沾满鲜血的军刀和左手提着的敌人首级却还是让亨利有了些小小的神官震撼。

        “砰!”少女把头丢在了地上,仅剩的脑浆和血液涂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他们这次的首领,他什么都没说。”看那颗头上惊恐的表情,很难想象以疯狂着称的邪教徒会害怕什么——

        “路,路希娜神甫,”托马斯修士苦笑了一下,“我必须提醒一下,这样干有渎神的嫌疑。”

        少女冷酷地笑了笑,振掉军刀上的鲜血,“他们会来抢的,时间紧迫,还有其他事,该结束了。”

        “…………”托马斯修士行了个礼,表示赞同。

        “砰砰砰——”正如少女所预料的那样,几名邪教徒直接从入口冲了进来,他们手上也提着神官的首级。

        亨利想上,但少女和托马斯修士更快!

        邪教徒刚朝着少女扔出手上的首级,轻松躲过的少女就欺近到这人的面前,干脆利落地大力打落敌人刚刚抬起的武器,然后手一拧,腰一扭,手上的军刀挥出一记干脆利落的横斩,把那人的脖子一刀两断,就有些皮肉连着。

        那人在惊讶和恐惧中倒向了少女,被少女左手一拽作为盾牌挡住了左边敌人的攻击,右边敌人则被托马斯修士的重型双手剑逼退。

        少女把左手拽着的敌人踢向左边的敌人,然后顺势舍身斩——转身一周后挥出一记力量超脱常识的斩击,把面前的敌人连着踢出去的尸体一起砍倒!

        敌人还想反抗,但少女立刻用左臂的臂甲让斩击滑落,然后一记力量巨大的正手斩打落武器,再腰身用力向左一扭像拔刀斩一样抽刀把敌人开膛破肚,回身又一记横斩斩首,不到两秒三次斩击直接把敌人击杀!

        那边的托马斯修士更是恐怖,冲上去在短短五秒内来回变线七次,大风车一样来回斩击,一米八的重型双手剑砍到谁谁死,只要敢上前的邪教徒全都被砍翻在地,伤口即使从远处看也十分夸张。

        亨利立刻联想到几个词——“都卜勒剑士”“双薪大剑士”“德式重型双手剑”。

        亨利看着两人战斗的样子,不禁吸了口冷气,心中暗暗发誓之后绝不惹一神教会,至少是不惹这两个人。

        当然,少女的战斗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路希娜,要路希娜打架能是这样,之前的决斗就是格里被抬着回去而不是路希娜被刺了肺!

        少女和托马斯修士三下五除二把几个邪教徒全部击杀,托马斯修士收起了重型双手剑后重新露出和善的笑容,少女则冷漠地点了下死亡的敌人人数,“差不多了,我再出去看最后一遍,然后去军营。”

        “是去找罗穆吗?他会去军营吗?是不是那个格里想杀他?”亨利凑了过去。

        少女想了想,甜甜地笑了笑,“当然啦~我们要把他接回来~”

        亨利愣了下,然后看向托马斯修士,后者回以和善的笑容。

        …………

        莱特点着灯,把灯台放的远远的,开始用炼金魔法把之前买来的硫磺、木炭等等原料制备成黑火药,再手搓成米尼弹,繁杂重复又费时费力的劳作看起来像是在上工,或者上刑。

        想当初,他也是用木匠家的工具这样一下一下搓出来的线膛枪管,以至于他看到手上的米涅步枪就会想到之前加班加点还要给人家钱的峥嵘岁月,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拉了出来。

        突然,“啪嗒啪嗒——”很明显不是成年人跑动的声音,莱特悄咪咪地从屋子里探出头,是拉兰提娜。

        追,不追,追,不追——莱特回头看了看桌上还在原始状态的黑火药,叹了口气。

        算了吧,反正拉兰提娜是个好孩子,自己只要看着老威廉那个老屁股就行了,赶紧把储备搓出来,只要再加班一星期就可以搓出来一个小时打的弹药了,加班使我快乐,就算没办法睡觉也不要慌,一切都是值得的,每分钟的福报都会确实的转化为战斗力,过劳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因为我是一个,一个一个一个福报人啊啊啊啊!!!!

        (莱特崩溃)

        过了不知多久,毕竟莱特加班也没有时间概念,“砰砰砰——”这回是成年男性了,而且是从外面进来,虽然声音很轻,配上外面的大雨很难听见,但莱特加班的同时神游天外,恨不得来点事情打断他无聊的有期徒刑,对声音特别的敏感,刚好就听见了。

        莱特正在加班地狱服刑呢,来了人自然是要欢迎一下的,然后他笑容满面地抱着装好米尼弹的米涅步枪走到了门边,准备给这位不速之客用线膛枪打个招呼。

        莱特探出头去,正看见脱下雨衣的老威廉开房门想要进去睡觉。

        嗯?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原来他已经出去了吗?

        睡觉前不是在家吗?

        什么时候出去的?

        难道是我没听到吗?

        莱特脑中被无穷的数学公式如宇宙大爆发一般完全挤满。

        看来莱特神游天外的时候能不能听到东西跟运气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关系的。

        既然这样的话——莱特直接出了房门,举枪瞄准了老威廉,“不许动举起手来,老东西,出去干什么了,如实招来!”

        老威廉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举手投降。

        “奶奶的,真干脆哈,你把海伦娜从她父亲那里买过来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硬气?!”看来莱特有很多私仇想报,“出去干什么了?快说!你手里拿着的那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莱特过去抢来老威廉手上的羊皮纸,简单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家伙,老东西,你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就跟这屋子里待着,敢出来就让你吃枪子!”

        老威廉也不知道莱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什么,但他知道那很危险,所以乖乖地点了点头。

        莱特把那羊皮纸揣进怀里,扯掉老威廉身上的雨衣,裹住米涅步枪、燧发手枪和弹药包,提上轻弩,冲进了外面的雨夜中。

        不得不说,他一手一个大家伙的样子真像个码头搬运工。

        (3)为爱人献身

        新朗贝锡斯城外的一座山丘上驻扎着第一支由国王下令组建的脱产且非骑士团势力的职业军队,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山高皇帝远,更别说国王还在被公爵和主教掣肘。

        听路希娜说,这支军队已经依附了新朗贝锡斯城这座繁荣且富有的商业城市,指挥官被疑似有邪教徒势力支持的工商联合会用金钱和美色买通,让这支队伍成为了一支雇佣军性质的部队,军纪自然一落千丈。

        面对这种会招妓的军纪涣散的部队,就算有几个兵痞子突然犯神经认为我是邪教徒把我绑在火刑柱上烧了,最后也只会被认为是管理不善而草草解决。

        把人送过去后,我就在军营一百米外的路边淋着大雨,想着最好变成那种湿得透透的那种落汤鸡,之后烤我的时候也没那么容易。

        至于格里会不会把我斩首这件事,我觉得应该不会,露娜告诉我这个人特别讲究仪式感,而且在这种事情上很有手段,把我草草处决可不和他的心意,尤其是他现在肯定知道我和露娜肉体上的那种关系,这种情况下不生啖我的肉就已经是很克制的了。

        但是说回来,我也没办法确定格里就一定会像玩食物一样的蜘蛛和猫一样给我和其他人可乘之机,万一他真一气之下给我砍了怎么办?

        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滋味终究是不大好受的,但我还是要搏一搏,给其他人创造机会。

        不能在我这里掉了链子!

        我张开双臂,让雨水浸润我的每一寸皮肤,然后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呵,明天就发烧…………我,准备好了。

        就在我提着“高贵者”长剑要冲进军营的时候,从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轻巧的跑动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转过身去,正好被妹妹拉兰提娜扑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我暗骂亨利看不住人,但一想,不对啊,这路上我遇见的邪教徒可不少,今天这一晚他们等了太久了,大道上都会遭遇袭击,更别说说呢么窄街暗巷了,妹妹是怎么一个人跑过来的?

        我赶紧抱着妹妹来到了一处勉强能遮雨的木棚子下面,穿着雨衣的她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给我擦了擦额头和睫毛上的雨水。

        “我来找你了,哥哥,”妹妹看着我湿得不能再湿的身体,眼里透着心疼,“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等等,”我赶紧打住,“你怎么找到我的?”

        “凭感觉,”妹妹闭上眼睛,摸了摸胸口,“我睡觉的时候突然胸口疼得紧,还梦见你和路希娜神官倒在小巷子里,我好怕,哥,我好怕你突然离开——”

        “不会的,不会的,”我摸着妹妹的头,有点心虚地安慰她,“等太阳升起,我会带你去玩的。”

        “那现在呢?”妹妹听见我的话,有些不满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你别告诉我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去军营,我一路上看见了那么多坏人,还看见了被你们打倒的坏人,哥哥你别想把我置身事外,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和妹妹那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睛对视,里面流转的魔法力量连对这种东西一点了解没有的我都被深深地吸引,多么美丽,多么深邃,多么广博,如同那眸子中有无穷的知识,有战争的记录,有历史的痕迹,有一整个家族的兴盛衰亡,有一个伟大的存在驻足于此,引导着我与妹妹开创阿尔忒西亚家族的又一黎明。

        “哥哥,哥哥?”妹妹的呼唤把我从几近控制一般的冥想中拽了出来,“你还好吗?”

        “拉兰提娜,妹妹,”我握住她柔软的双肩,将她娇小的身体拥入怀中,“我知道你的厉害了,跟我走吧,你有资格加入我们,而我也不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妹妹开心地点了点头,反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温暖温柔极了。

        我本来想着冲进军营大闹一番,结果发现妹妹居然会透视魔法,我大喜,让妹妹摸清楚了哨兵的站位后,两个人直接趁着大雨摸了进去,谁都没发现我们。

        之后就好说了,我毛了军营里的一个火把后对着某间营房里某人的床铺露出了坏笑。

        “我们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们。”妹妹双手合十,微微鞠躬。

        …………

        格里的营帐就建在指挥官营帐的旁边,比指挥官的营帐还要大,以至于堵塞了这边的交通,让士兵们都只能绕路。

        营帐内,设施齐全,装潢华贵,艺术品和战利品更是无数,难以想象那些工商联合会的人到底送了多少东西给格里,当然,这里面很多战利品也是他真的靠着武力得来的,比如——

        “克劳狄娅,”格里拿着一把折断的骑枪,嘴里叫着克劳狄斯家族所有女性共用的名字——这种叫法在10年前现任国王登基的时候就被废止了,“看看这骑枪,啧,东方的那个帝国可真是富啊,就连边境巡逻都有具装骑兵护卫,哈哈,但你猜怎么着?”

        “…………”少女裹着斗篷,遮住面容,站在角落。

        “我当时骑着马,穿着板甲,夹着骑枪——”“唰!”格里向着少女的侧脸戳去,骑枪擦着少女的耳朵戳了过去,差点就见血了,“就这么一下,把他捅倒在地,我也被他的骑枪扎到,呵,他们的骑枪比我们的还长一节,这枪尖可是无比锋利,给我甲上都戳了个洞,但我是什么人?我活了下来,但他却磕到后脑死掉了!他的武器就到了我的手上。”

        格里放下了断掉的骑枪,走到少女面前,突然掀起了她前面的衣裳,露出了下面微微隆起但曲线诱人的小腹,上面的淫纹闪着粉色的邪魅光芒。

        “啧,”格里咬牙切齿地松开衣裳,“来人,叫牧师来,给她把那个东西抹掉!和人厮混,啊?克劳狄娅,这回把你带回去,可得好好让你明白规矩!”

        格里这样说着,却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了一个装着粉色精油的小瓶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能提供这些东西,怪不得他们有那么多人信,呵呵。”格里倒了一点液体在手上,在“克劳狄娅”的面前抹向自己的下腹和胯部。

        …………

        莱特出门没多久就撞到了邪教徒,然后非常幸运地被直接砍翻。

        在这种大雨加黑夜的影响下,被雨水打得抬不起头的莱特一个人能跑那么远不摔跤就已经很值得称赞了。

        更别说他自己作为射手,本来就不应该单独行动。

        当然,就在莱特觉得天要亡我的时候,某个穿着白雨衣拿着军刀墨绿眼睛身上负伤的少女冲了过来一个腾空舍身斩直接把邪教徒的武器连同邪教徒自己一起劈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随后赶到的亨利和托马斯修士把莱特救了起来,亨利背着莱特往军营跑,托马斯修士边稳定莱特的伤势边提着巨剑和莱特的行头狂奔。

        “亨利,看这个——”莱特把那张被自己鲜血染红的羊皮纸从衣服的内兜中掏了出来,“他们今晚在造这个,我怀疑用的是,石油——”

        亨利瞟了一眼纸上的东西,吓得差点把背上的莱特扔出去,“卧槽,希腊火!”还给他伤口扯到了,疼得莱特滋哇乱叫。

        “必须,立刻,找到他们!”莱特眼中满是福报,“那可是石油!可以做喷火器的燃料!说不定还可以直接科技爆炸进入工业时代!”

        “别想太美,”亨利咧了咧嘴角,“这上面又没写在哪儿,且找呢,更何况——”亨利朝着前面那名即使身上负伤也丝毫不以为意的少女扬了扬下巴,“我们这儿可有人一心惦记着把罗穆救出来,这些事,之后再从老威廉那个老头嘴里撬吧。”

        “可得让他把海伦娜给放了,不然——哼。”莱特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确实,海伦娜不能再在老威廉手下做工了,赎不回来就抢,反正他理亏,不然——”亨利用手指划了下脖子,“那些忠实的邪教徒杀人灭口可是非常干脆利落。”

        “有敌人!”托马斯修士放下了手上的包裹,举起了一米七的重型双手剑。

        “哎哟,别扔,轻拿轻放,”莱特感觉好像是自己被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子弹可是我加班了好几个晚上搓出来的,要是被打湿了可——哎哟!疼!”

        “我也要上了!”亨利把莱特扔到地上,举起了双手战锤。

        “啊啊啊——你们,呃——”莱特疼晕了过去。

        …………

        军营里乱作一团,有好几间营房起了火,但大雨很快扑灭了火焰,现在士兵门开始了警戒,睁大了眼睛想找到纵火的混蛋。

        “我真后悔之前太老实了,一点都不会干坏事!”我咬牙切齿地把最后一个受了潮的火把点燃扔进了营房,然后拽上妹妹摸着军营的边缘猛跑。

        “哥哥,右边,后边,前边,他们都过来了!”拉兰提娜睁大眼睛,透过营房看到了寻找我们的士兵们。

        “没得跑了,只能打了!”我一咬牙一跺脚,抱着妹妹就闯进了最近的无人营房,把妹妹藏在床底下后提着剑就跑了出去。

        “哥哥——”“嘘,别出声,哥哥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我在这儿!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永远也抓不到我!有胆的就来啊!来这边!”

        “…………”拉兰提娜屏住了呼吸,眼中缓缓地滴下了两滴晶莹,“哥哥,你一定要保重。”

        想找到格里的营房一点都不难,就算我不知道格里在军营里什么样,看到那个和旁边营房明显不同还阻碍道路的房屋也能联想到格里飞扬跋扈追求名利的性格,自然是要提剑领着后面一大堆的追兵闯进去的。

        里面的格里似乎在准备做男女之事,特意遣散了卫兵,被我趁机闯进来之后吓了一大跳。

        不得不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我估计对他来说也是一样,但我们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我举剑便砍,格里左手拽起一旁的那柄断枪接住一次攻击后右手已经够到了桌上放着的佩剑,拽过来用剑鞘和身上的软甲挡下紧接着袭来的变线斩后抽刀便砍,我架剑格挡,借着之前蹭到的距离成功绕到了他的身后,手腕一转,剑刃一抓,直接割喉预备!

        格里同样反应快速,在我尝试抓剑割喉的时候就举起左手的剑鞘隔开割喉的剑刃,然后右肘立刻向后猛击我的侧腹,接着在我吃痛的时候双手抓住我的持剑手,一个过肩摔把我摔在了地上,最后夺下我的剑指向我的咽喉。

        淦,本来还想劫持他的,果然和军人贵族出身的格里打近身技就是在找死。看见闯进营帐的卫兵们,我举起双手,“你赢了,格里副团长。”

        格里看都没看我,反倒是对我手上拿的剑十分感兴趣,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表情越来越精彩,“‘高贵者’,这剑可是罗曼王国建国前就曾有赫赫威名的名剑!怎么会给一个无名小卒拿着?真是罪过!来人,搭个棚子,支上火刑柱,再把牧师叫过来,我要用这个人的骨灰祭祀这名剑的复出。哈哈哈,想必,在克劳狄斯家族未来伯爵的手上,‘高贵者’会再次威名远扬的!”

        我看了看站在旁边没有参与其中的少女,连起身都没起身就被卫兵拖了出去。

        “怎么样,克劳狄娅,你这个在外面找到的男人也不过如此不是吗?哦,倒不如说,虽然人是无名之辈,是没有礼数的愚蠢的庶民,但他能把这把名剑带给我,就完全值得你的贞洁,很好很好,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对你身上那该死的淫纹和其他人的痕迹不满了,其实,我还得谢谢他不是?但是这剑,得要人命,吸人血,金贵得很,还是先从这个袭击将军,罪该万死的人开始下手吧!”

        事实上,想在这种大雨磅礴的夜里把我在外面烧死还不如直接往头上一刀来得痛快,但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格里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看到我被烧死,而且我烧死的理由是所谓军事法庭裁定的结果——袭击军官,私通邪教,火刑净化,立刻执行。

        当然,这种事情只是非常困难,并不是做不到,在不少士兵被军官拿鞭子抽着的敦促下,他们冒着大雨搭了一个大棚子,我被几名士兵压着绑到了火刑柱上,然后十几名士兵一起把这柱子立在了棚子中间,他们拿出不少还算干燥的柴火堆在下面,高度达到我的膝盖,几次失败的点火之后,火星终于引燃了那些柴火,开始慢慢地向上燃烧,想必不出一个小时,熊熊大火便会完全炙烤我的身体,将我整个人都完全引燃。

        多亏了我在此之前疯狂淋雨,而且我的衣服也没有被扒掉,一个吸饱了水的衣服和一个吸饱了水的人刚刚被火烤得时候居然还有点暖和,更别说外面还在下大雨,这棚子密封也不怎么样,总有雨水会进到里面,让本就漫长的火刑变得更加更加漫长了。

        这个时候,牧师还会像模像样地在底下问,“恶魔,你可忏悔你的罪责?如果你诚心悔过,便可去炼狱受苦,而不用下地狱受罪!”

        “这么看你是一神教的牧师吧,你认识路希娜吗?”被火烤着的我反而没什么害怕的。

        “恶魔,从你的口中说出那位大人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玷污,闭上你的嘴,在烈火中忏悔吧!”

        “如果我是路希娜的人呢?”我笑了笑。

        “卫兵,把他只会胡说八道的嘴堵上!卫兵?”牧师呼唤着卫兵,却发现卫兵们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怎么回事?”

        “牧师大人,牧师大人!”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有人发疯了,好几个,他们和其他人打起来啦!您快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牧师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我,恍然大悟,“一定是这个恶魔蛊惑了他们,快,加柴火,让火烧得更旺!”

        “你怎么证明是我蛊惑了他们?”

        “你怎么证明你这个罪人没有蛊惑他们?!”牧师怒吼道,“一定就是你这个罪人,是你背后那个恶魔在作祟,只要烧掉了你这个恶魔的代言人,你这个人间的恶魔化身,他们一定会好起来的!快,添柴火!”

        “好吧——”我笑了笑,“让女巫自证清白嘛,中世纪传统,我懂得。”

        “他还在笑,他被审判的火焰烧却还在笑,他这个恶魔,恶魔!”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听这个牧师发疯了。

        当然,其实我怕得要死,真的怕得要死,尤其是在身体表面的水分被热空气烤干,烈火像蟒蛇一样慢慢地向上爬,身体一点一点地升温,一氧化碳灌进我的口鼻,我感觉我的意识在飘忽,视野发黑,甚至有了一种已经被烈火戮心的幻痛,我被干柴埋住的双腿也开始失去知觉,好像它们已经被烧成了碳。

        我突然开始大量出汗,呼吸和心跳越来越快——我害怕真没人来救我,害怕当我的心爱之人、我的好兄弟来救我的时候,我已经被烧得就剩一副骨架子了,尤其是那个恼羞成怒的牧师还在给我添柴火,恨不得下一秒我就被烈火焚身,在爆燃中化作灰烬。

        这个时候,露娜、路希娜、拉兰提娜,她们俏丽的面庞和甜美的笑容在我脑中一一浮现,亨利、亚兰蒙德、菲尼克斯、莱特,兄弟们给我的帮助还历历在目,我终于闭上了眼睛,选择了听天由命,等待着所谓的“审判”亦或是所谓的“救赎”。

        “砰!”一声巨响冲破了嘈杂的雨声,一颗子弹从我们的头顶划过,什么都没打到,但这响雷般的声音仍旧震慑了一众士兵,连那牧师都跪地祈祷。

        “牧师,有人要闯进营地里了,他们已经和守卫营房的卫兵们起冲突了!”一个士兵跑了进来,“为首的,为首的人穿着白袍子,是“圣事领主”宗教裁判官路希娜大人!”

        他们来了。

        …………

        “外面怎么回事,那么吵?”营帐里的格里刚刚更衣完,正梳着头发,而少女已经躺在了工商联合会送过来的松软大床上,双手抱腹,眼里好像死了一样。

        “什么?路希娜来了?那个可恶的黄脸婆,真是败我兴致,要不是她长得和露娜很像,我早找个机会让人搞了她,骑士们!给我送客!士兵们!往那个罪人脚底上再添点柴,只要把人烧完了,把事情办了,她个只能管一个城市的小神官又能做什么?快去!”

        格里吩咐完之后便回到了营帐,看着床上的少女,他不禁心情大好,“露娜,之前你总是僭越,用武力解决跟我的争执,可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露娜,你终究只是家族的一个棋子罢了,摆正自己的位子,接受家族的规则吧。现在,我要教你——服从。”

        格里舔了舔嘴唇,上了床,“终于可以战胜你了,露娜,外面烧着你的野男人,里面有我品尝你的身体,今天一定会成为你中心为家族服务的开端,不是吗?”

        格里从未想过做任何前戏,他脱下衣服,露出自己壮硕的身体,当然包括自己的生殖器,这赤裸的美符合格里对自己的认知。

        就在格里想要脱下少女衣服,开始性事的时候,少女突然给了格里的胸口一脚,把他踢得趔趄了一瞬,然后少女立刻起身。

        “反了你了,露娜!”格里血气上涌,正要制住少女,却看到少女的一只手鬼魅一般伸向了自己的下体。

        “噗叽!”少女隔着皮革手套握上了格里的生殖器,然后,灼热的圣光包裹了格里的老二,“啊啊啊啊啊啊!”老二好像要被烤熟了一样的痛苦让格里叫得好像杀猪了一样。

        “你,你不是露娜!”格里浑身大汗,声音颤抖,“圣光,你你该不会——”

        “黄脸婆,是吧?”少女用另一只手一顺头发,银色褪去,红褐色回来,又伸进衣服里,拽出了两个充当义乳的水球,丢在地上,“格里,你对女士的无礼,就用刻骨铭心的痛苦记住吧!”路希娜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格里的胯下冒出了烟气——不出十秒,格里就因为男人无法承受之痛而疼晕了过去。

        “啧啧啧,男人真是差劲,”路希娜摇了摇头,从里面脱下了手套,甩到了正口吐白沫的格里脸上,“好好珍藏吧,变态东西。”

        “啊——受了这么多气,跟这个男人共处一室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路希娜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桌子,她拿起桌子上的“高贵者”长剑挂在腰间,接着在桌子上那一大堆书信和文件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有了结果。

        “你还真是改不掉把机密文件乱放的臭毛病啊,格里。”翻了一遍后,路希娜把光看封面就能看出问题的十几封书信揣进了怀里,“别以为这种地方别人就进不来,傻东西。”背上露娜的大剑,路希娜披上雨衣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别就这么被烧死了呀罗穆,你夺我贞洁这事儿还没完呢!你给我这个神甫身上纹淫纹的这个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啊!你可别死啊!”

        至于外面的卫兵为什么听见格里的杀猪叫声还没进来——

        “格里大人怎么叫的这么大声?”

        “上面的大人们玩得一个比一个花,说不定格里大人就喜欢那样呢?”

        “也对,格里大人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拿捏呢?”

        “上面人的世界,我们是不会懂的。”

        …………

        我并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并不知道路希娜的计划是否成功,我听不到外面士兵的惨叫和另一边士兵的闲话,也听不到远处同伴们的呼声,一氧化碳中毒造成的缺氧像一只大手扼住了我的咽喉,但我不愿闭眼,闭上被烟熏红的双眼——我怕我再也睁不开,我怕再也看不见他们,看不见我的爱和我的兄弟。

        脚下的烈火熊熊燃烧,火线向上蔓延,开始炙烤我的身体,灼心般的疼痛激起了我心中的强烈情愫,眼泪扑簌簌落下,不知因为悲伤、恐惧还是烟熏火燎。

        牧师哈哈大笑,高喊着“与神同在”“净化邪教”“审判之火”这样的口号,钻进我仅剩的意识,让我在死前都不安宁。

        最后,我还是闭上了眼睛,不去想何时会有那抹可靠的身影救我于这烈火之中,也不去计较面前这人的疯言疯语,只感觉不出十数秒,我身上的衣物连同着身体都开始迅速升温,本就灼热的气温一下子就上升到了无法忍耐的程度——

        “轰!”爆燃!

        我的身体和衣物一下子全都然着了起来,明亮无比的火光在黑暗的夜里像是一盏硕大的人形火炬。

        可我却突然感觉不到痛了,我是死了吗?

        下了地狱了吗?

        还是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整个世界似乎都定格了——身上淌血、伤痕无数的露娜闯了进来,将那个已然魔怔了的牧师脑袋搬了家,此时她刚挥完那致命一刀,让牧师的脖子绽放出鲜血的花朵,而她整个人已经朝我扑了过来,丝毫不顾及我全身燃着的火焰,另一只手直直地举起来,伸向我,好像要抓住我残留的最后一丝生命,她的眼中充满了激动与绝望,她张开了嘴,我的耳边好像已经响起了她的话——

        “不要死!先生!”

        “不要死——罗穆!你这个混蛋!”

        “轰——”火焰燃烧的声音在天灵盖中炸响,又戛然而止。

        啊!我被抱住了,好紧,好用力,我又有感觉了。我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是谁?这个声音——

        “计划成功了,格里那个该死的蠢东西也得到了惩罚,但如果罗穆你死了,不就全都没有意义了吗?!从一开始,不就是要让你和露娜——”身后的佳人越说越哽咽,是路希娜,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

        “噗——”有人又从前面抱住了我,好熟悉,好香,比路希娜用力了不知道多少,却一点也不痛。

        “先生!我回来了,露娜回来见你了!